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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36.麒麟與鳳凰之爭2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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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天,輕悠陪父親到了專利局,詢問申請專利的事,就被咨詢員冷言冷語相待。

後來塞了好些銀錢,對方才勉強地賣給了他們一本專利申請手冊,一直都是副不耐煩的模樣。

當聽說他們姓軒轅時,立馬就變了臉,喝來執勤的警衛要趕人。

“原來你們就是林小姐說過的騙子家族,仗著和林小姐家同樣來自芙蓉城,就想招搖撞騙,搶別人的專利權。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呢,這瞧著一副人模人樣的,原來心窩子這麽黑!滾滾滾,我們這裏是光明正大辦正事兒的地方,不是你們這些騙子可以來的。警衛,快把這一老一少兩騙子給我趕走。呸,不要臉的東西!”

唾沫飛來,輕悠急忙擋在父親面前,挨了個正著。

氣不過的十郎上前就要出手。

輕悠急忙喝叫阻止。

旁邊的警衛一看這仗勢,立即沖了過來,執槍就要對十郎動手。

輕悠嚇到,上前卸了警衛的槍,要拉回十郎,警衛們卻全部擁了上來,她大聲說是誤會,那咨詢員卻叫得更兇了,一副得理不饒人的模樣,喝令警衛動手抓人。

眼看著流血沖突即將發生,一個剛剛從專利局裏跑出來的人喝聲打圓場,憑著其部長級別的身份以及在大總統身邊的地位,迅速將事情按下。

資詢員不得不當場向輕悠和軒轅瑞德躬身道歉,賠不是,哭敘求饒,還是被那人帶的助理報到了局長處。

不巧,這位專利局局長能坐上這個肥差,也多得此人幫襯說好話,自然不會在恩人面前徇私,立即將那資詢員降級到了打掃廁所的衛生員。

所有當勤警衛員也被扣了半個月的薪奉,悔不當初。

受罰時,有人忍不住就嘟噥出了事實真相,原來這一幹子人都在林家的鳳凰錦獲得專利權時,被林雪憶邀請吃了頓大魚大肉,兼帶拿了犒勞費。聲稱,以後只要是軒轅家的人到專利局來,必不給其好臉色。

輕悠聽得,真恨不得立即沖到林雪憶面前抽她幾個大巴掌以洩今日之氣。

一想到當初在芙蓉城為了保住麒麟錦,父親還不得不向百合子下跪,這其中也有林家的原因,就惱恨不矣。

軒轅瑞德拍了拍女兒的手,“小七,你還沒介紹這位先生怎麽稱呼?咱們得好好感謝人家啊!”

對方笑稱無所謂,氣度非凡。

輕悠忙向對方福了身,介紹道,“爹,這位是咱們國民政府的外交部長,陸部長。當年我在港城時,遇到疑難,也得到過陸先生的指點。”

軒轅瑞德立即拱手,“陸部長,承蒙您照顧小兒,真是感激不盡。”就被陸維新攔住了。

“不敢當。老先生您千萬別客氣,這點舉手之勞,無足掛齒。比起這個,您這寶貝女兒可救過陸某的性命,那才是天大的恩情。陸某無以為報,也只是盡點綿薄小力罷了。”

軒轅瑞德不解,以眼神詢問輕悠,輕悠不敢說那是江陵城時發生的事,當時她和錦業可被父親訓得極慘。

陸維新見狀,便將事情避重就輕地說了一說。

軒轅瑞德欣慰地表示,這般互助都是緣份,陸維新也是性情中人,聽得此話,頗感快慰,便跟軒轅瑞德邊走邊聊了起來,了解兩人到專利局的原因。

隨後便說,“軒轅家的麒麟錦,我當年也聽父母提過。我曾外祖父當年出使大不列巔王國時,帶去的禮物裏就有你們的麒麟錦,聽說女王陛下十分喜歡,公主們都搶著要,成為一代珍品。”

陸維新的祖上,也曾是前朝那位有名的洋務大臣的親戚,也出過好幾位有名的外交大臣,品階皆在三品以上,算是前皇朝的中流砥柱之臣。

這一聽,軒轅瑞德急忙請教應對之策。

陸維新也面有難色,“雖然你們麒麟錦早有盛名,可在最近十幾年裏,前皇族落沒,國外紡織市場的沖擊下,聲名已大不如前。而且,國民政府主張去舊迎新,不會承認前皇朝的所謂‘天下第一’,且主張自由競爭,只會認為你們兩家擁有相同的技術,而早申請的人自然最先獲利。”

“另外,如果你們要狀告林家盜取麒麟錦。這並不屬於《專利法》的範疇,而是《民法》該管的事。可是,案件發生地在芙蓉城,地理偏遠,難於取證,也無法立即定罪。林家現在華南的聲譽比你們要牢固得多,若他們在法院多多活動一下,可能這案子一托就是幾年,你們也托不起。”

“而且,現在專利局剛成立,我這個老同學急於做政績,這次‘鳳凰錦’的成功宣傳讓他大受裨益,要他撤銷其專利那等於是自打嘴巴。我想,就算憑我的面子,恐怕也不可能讓他退步。”

陸維新苦笑,直覺軒轅家這時進退兩難的處境,跟自己也不無不同之處。

輕悠問,“以先生之見,現在鳳凰錦奪我家麒麟錦之名,已經再無轉換之餘地了麽?我們傳承了幾百年的家族秘技,就這樣被人鏢竊,教我們怎麽甘心呢!當初,愷之還說我們家的麒麟錦可以成為受保護的亞國文化遺產,現在……”

陸維新不禁有感而發,“唉,世事就是如此殘酷。妄我亞國千千人子拋頭顱灑熱血地救國救民,卻仍抵不住敵人的糖衣炮彈加大棒政策,百年家族秘技又算什麽,現在恐怕連咱們的千年文化和民族尊嚴,都要毀在達虜手中!”

輕悠疑惑,“陸先生,您這是什麽意思?”

陸維新擺擺手,調回話題,“其實還有一個法子,如果你們有法子跟林家私下解決,迫他們讓出鳳凰錦的專業權,即時再以升級專利發明的名義將鳳凰錦更名為麒麟錦,也是可行的。”

父女兩同時低呼,“讓林家自動交出專利權?”

這可能嗎?

……

“絕對不可能!”

回家後,輕悠將情況同大家一說,錦業第一個回答。

他今日一口氣跑了幾個地方打探消息,獲得的情報十分讓人憂心。

輕悠仍抱著一絲希望,說,“我和爹咨詢了應天府最大的律師事務所的首席律師,他們有打過專利權官司的經驗,建議我們可以兩手準備。一方面跟林家打《民事》官司,同時打專利權官司。雙管齊下,迫使其私下找我們和解,即時咱們再想辦法,讓他們將專利權讓出來。”

錦業緊蹙著眉頭。

寶仁氣得捶了下拳頭,“小七,就算此事能成,為咱家挽回最大的損失,可也實在是讓人心裏難平啊!”

其他人都憤憤不平,“對啊,明明就是咱們家自己的麒麟錦,被林家小賊強占了去,到頭來咱們還要拿錢贖回來,簡直欺人太甚!”

錦業接了口,“不可能。依林家現在的情況,他們只會跟我們死嗑到底,也不會松半分嘴。”

“為什麽?”眾人皆驚。

錦業的臉色更深了,目光掃了下輕悠,“過年時,瀘城東晁租界的清掃令,讓林家損失幾近過半,他們的工廠和門店都幾乎關門大吉,聽說在其他地區的門店也都遭遇供貨危機,關門歇業的不少,連工人的工資都發不出來。”

眾人立即拍手叫好,興災樂禍,紛紛叫罵林家果然是罪有應得,不是不報而是時候未到,這不就倒大黴了嘛!

同時一個個的還猛朝輕悠豎大拇指,覺得多半是亞夫為了保護她,才故意折騰林家給他們軒轅家報仇來著。

輕悠微愕,她沒想到亞夫會這麽快就動手了。但細下一想,又覺得並不意外。畢竟,依他的性子能容忍這麽久才動手,已經非常難得。而他也沒有直接痛下殺手,而是施以嚴懲,也算是兌現了當初,對她的承諾。

錦業嘆息,“別高興得太早。現在林家面臨如此大的損失,必然是想要從咱們身上找補的,任何事也改變不了。而且,林雪憶也知道小七和亞夫的關系,一定會把這筆債算在小七頭上,還不知道後面要出什麽陰招來整咱們。”

眾人又擔憂地看著輕悠,紛紛提議再多請些保鏢和護院。

輕悠明白了哥哥的擔憂,也沈默了下來。

想到過小年時,姜愷之意有所指地提起瀘城的清掃令活動。她在隔日,就提議請家人去溫暖的溫泉地渡假,錯過了那段時間被鬧得風風火火的清掃令行動,同時也錯過了林家竊奪麒麟錦名譽的關鍵過程。

最後,軒轅瑞德宣布專利權一事,只能從長計議,短時間內保證天錦坊春裝訂單的銷售和新產品的研發。

便各自散去休息了。

這一夜,輕悠輾轉難眠,直到天快亮時才睡著。

……

隔日一早,錦業又匆匆離開了家。

他直接來到父親和小妹所說的那家洋律師行,準備再咨詢一下打專利權官司的事。

洋律師說的果然和父親小妹說的一樣,沒有多少變化,不管他又提了其他的情況,也都直搖頭。

錦業心下不爽,直覺這洋律師聲名大,卻不怎麽靠譜兒,便走人了。

才走出大門又發現自己忘了拿給洋律師點雪茄的打火機,立即調頭去取,卻讓他撞見了林家的人。

“約翰,多謝了。等他們軒轅家的官司一敗訴,我林家定然重謝,你想要車要房子就一句話的事兒。另外,我林家產業上的所有大小官司,都由你們事務所負責了。”

竟然是林少穆,輕松自在地坐在洋律師的黑木大桌上,拿著錦業的打火機給兩人點煙。

點完之後,眼露輕蔑之色,就把鑲著純金和寶石的打火機,放進了約翰的上衣兜裏。

錦業暗自咬牙,卻沒有立即沖進去,轉身走人。

林少穆得意無比地離開律師事務所,剛走到車前,就被突然橫沖出來的人,一拳頭打中側臉,身體一個趔趄,險些跌倒弄臟了一身漂亮的灰色西裝,幸而被兩個保鏢給扶住了。

“姓林的,你他媽好樣兒的!偷了我們家的麒麟錦,還在背後使這種下三爛的招術,你以為哥們兒我會怕你這種不入流的雕蟲小技!”

林少穆擡手揮開了要反擊的保鏢,冷笑,“我道是誰那麽大膽子敢在律師事務所門前毆人,原來是軒轅家最不長腦子的小四。”

想當年,做為林家受寵的大少爺的林少穆,私心裏最看不起整天雞鳴狗盜的紈絝軒轅錦業,私下裏,彼此爭鬥攀比,也沒少了去。

眼下更是仇人見面,份外眼紅,卻都捏著一把勁兒,只拿眼神狠鬥。

錦業啐了一口唾沫,“我呸!你們林家的人才他媽不長腦子,知不知道,出來混,遲早是要還的。只是時候未到,到了時候,就算你祖宗十八代都跪在爺的腳下,爺也要扒你們三層皮,再他媽一腳踢回臭茅坑去。”

林少穆狠色畢露,“軒轅錦業,你家仗著軒轅輕悠那小表子的床上功夫勾搭上東晁姘夫,仗勢欺負我林家人,你們又高明到哪裏去。”

“哼,對待小人,我就仗勢欺了又怎麽樣!你們家林雪憶那爛表子有本事,也他媽去姘一個淫夫回來瞧瞧啊!”

得,兩人越罵越不堪入耳了。

“軒轅錦業,你別得意。勾結外賊這種賣國求榮的報應,你們軒轅家也遲早要還。”

“林少穆,你家利用川島家做東晁人生意,又能幹凈到哪兒去。”

“我家堂堂正正做生意,至少也比……”

軒轅錦業冷笑,林少穆似乎也覺得這理由太窩囊,瞬即換了口。

“現在我家已經跟東晁斷得幹幹凈凈,還有不供代天之仇。我就等著看,你們軒轅家什麽時候成為人人喊打的落水狗。”

“我呸,你休想。”

“軒轅錦業,回頭奉勸你那個小表妹一句,夜路走多了也會撞見鬼的!她跟那個魔鬼,遲早不得好死,你們軒轅家也會因為他們徹底覆滅!”

“靠,老子怕你。就算老子覆滅了,也一定拉你們林家一起下地獄!”

軒轅錦業追著汽車大罵,還砸了幾坨臟雪。

等他冷靜下來,更為憂心了。

可他怎麽也不甘心,想來想去,最終想到了找姜愷之幫忙。

……

林少穆擦掉嘴角的血漬,將染血的帕子扔出了車窗。

車停在了大總統府,他未經盤察,就順利上到三樓,進了大總統日常辦公的辦公室。

在行了個結實的軍禮後,他開始作訴職報告,“俄皇表示,絕不會輕易認輸,在我方的支援運到後,會盡快選擇最佳反攻時間,讓織田亞夫有去無回。關於這一點,屬下會加緊督促俄國方面的進軍步伐……

關於戰鬥機的問題,目前仍無法完全解決,雖然比不上東晁生產的那種零式戰鬥機,但用來對付完全沒有空軍力量的華中屠家,絕對沒頭問題。目前,咱們最缺的就是優秀的飛行員,屬下以為……

另外,北平方面的新聞消息傳遞受阻,織田亞夫的情報力量十分強勁,將記者們拍到的屠殺照片全部銷毀了,連英國美國記者也一樣。他們在占領區實施的同化政策,簡直就是滅絕我華夏子民的尊嚴和人格……”

當所有的內容報告完畢後,林少穆低下頭,“屬下無能,沒能完成大總統您的交托,願自請削去薪奉,捐贈給戰亂的失學兒童和婦幼福利院。”

姜嘯霖擺了擺手,“少穆,比起當年,你已經做得很好了。敵人太狡猾,也太強大,不是我們輕易就能打敗的。”

“屬下定當全力以赴,以救國救亡為己任。屬下當年在東晁身陷囹囫時,就發過誓,若有機會,一定讓東晁人血債血償,為重新統一我亞國,不惜一切代價。屬下相信:有志者,事盡成!”

姜嘯霖滿意地點了點頭,兩人又就當下的時局討論了一番。

末了,林少穆試探性地詢問,“大總統,我同英法美幾國大領事已經達成了協議,織田亞夫清掃令也取消了,目前瀘城的秩序正在恢覆中。咳,我家也損失慘重。不知道空軍飛行服的設計,能否讓我家也試試?

前不久,我家的鳳凰錦才申請到專利,我家六代經營紡織業,我對家裏的實力有信心。”

姜嘯霖笑了,“你這小子,還真是個有責任心的愛家好男人啊!”

林少穆又尷尬了,“這,其實不瞞您笑話,我妻子也是家裏包辦的。當年在東晁留學時認識的東晁人,我想此事結束後就休妻,響應大總統您的新生活運動,自由戀愛結婚。”

姜嘯霖很喜歡林少穆的坦白和率直,這是做為心腹的人必須坦露的弱點,也是對方向他表忠的一種暗示。

遂點了點頭說,“空軍基地的後勤運作,是我母親在把關。我回去跟她說一聲,若無意外,相信少不了你們林家的好處。”

“謝謝大總統。”

……

姜家

姜愷之和軒轅錦業談過話後,讓其等在會客室,便去玻璃花房找母親。

姜母穿著深藍色的粗布工作服,還戴著口罩,拿著小鐵鏟和水筒,手腳身上都是汙泥,頭發全塞在了工作帽裏。

要不是親眼所見,一般人很難認出平日雍容華貴的姜夫人,會有如此邋遢的一面。

“媽?”

“愷之,你又不戴口罩就跑進來了?快快快,有什麽事兒出去再說。”

姜愷之勾勾唇角,眼底閃過一絲戲謔。

姜母拍了下兒子的肩頭,輕斥,“都多大的孩子了還跟媽媽調皮。”

在種滿了各種草藥的花房裏,其中不少是姜母養了幾十年的珍貴藥草,在特殊的季節會釋放特殊的氣味兒,一般人若聞多了就會引發癥狀。她自己浸淫多年,早已經有了良好的抵抗力,兒子卻不然。

姜愷之正是知道這一點,才故意引母親出花房,否則母親一折騰起來非到天黑叫吃飯是不會離開她這些命根子的。

“說說,什麽事兒讓你冒著渾身長豆子的危險跑進來?”姜母一邊脫掉工作服交給傭人,一邊整理儀容。

姜愷之也不廢話,直接說,“媽,我想給軒轅家討個公職。”

姜母好笑,“公職?這事兒應該找你大哥討才對,怎麽找上媽媽了?”

姜愷之便將幾份新出爐的報紙攤在母親面前,把鳳凰錦專利權和軒轅家祖傳的麒麟錦的情況,一一做了說明解釋。

姜母說,“你心裏向著軒轅家,當然為他們說話。萬一,騙人的就是軒轅家呢?你瞧,這報紙上的記者評論也說得有理,如果軒轅家早便確定麒麟錦的擁有權,就該在到了應天府後第一時間申請專利。

可他們家卻沒那麽做,這僅僅是一句忘了,不知道專利局的存在,就能揭過的?也或許,這就是心虛不敢接受專利局的審核。現在事情鬧開,影響了他們在應天的生計,逼急了才不得不找你這個後門兒來說項。

愷之,這人心之間,可要識清。”

姜愷之立即反駁,言辭間也對林家頗有微辭,為了表示自己的公正,還舉手要發毒誓,力求母親幫忙。

“媽,你也沒說要把空軍飛行服的設計制作權給林家,他們就亂對記者發布這種消息,居心叵測,非正經商人所為,我覺得如此重要的事,不能交給這種小人來辦。”

姜母笑笑,喝茶不語。

姜嘯霖正好回來,聽到弟弟這最後一句,便道,“如果我非要把這差事交給林家,你是不是也要跟我爭較一番?”

“大哥!”

姜愷之站了起來,心下暗呼糟糕,表上卻不動聲色,直視其眼。

姜嘯霖脫下外套,將公文包和圍巾都交給傭人,徑自坐下,端起熱茶抿了一口,態度閑適從容。

話說這姜家三子裏,就姜家老大的性子最像姜家二老的沈穩厚重,但年輕時的姜母性子卻偏像於三子,故而三子在父母心中很受寵,而老大最穩重可靠。

姜愷之默了一下,立即想通一事,“大哥,是不是林家人也跑你面前求差事了?你才會這麽說。”

姜嘯霖道,“如果我說林家並沒像軒轅家一樣,跟來走手門兒呢!我就是不喜歡軒轅家的某些作為,不想讓某人又借花獻佛,卻是空將滿腔熱情赴流水。”

姜愷之被兄長埋汰得臉頰發紅,回頭向母親求救。

姜母問長子,“嘯霖,既然兩家都找上門來,這事兒就覆雜了。要是你真把活交給了林家,恐怕會落人口實。”

姜嘯霖卻冷哼一聲,“我最近落人口實的事多了,也不差這小小一莊布匹生意。”

姜愷之急了,“哥,自打東晁在北平勝利後,丁家一直找不著咱家的漏眼兒。這次要是你不分青紅皂白就把專營權給了林家,難保不被丁家說成咱們獨斷專行,拿納稅人的錢不當錢,搞官商勾結,中飽私囊。對於你之後的連任競選,有大害啊!”

姜母聽了,看著長子直笑。

姜嘯霖面對母親的笑眼,心頭氣一拱一拱地,只喝茶,不說話了。

姜父和二子姜少言回了屋,也加入了空軍軍服專營權的口水大戰。

姜父曾是皇朝末期禦駕親封的探花郎,文采一流,任應天府知府一職近十年,後國民政府成立,曾任臨時政府總理。認為幺子的顧慮沒錯,提議組織公開招標活動,全透明化地競爭,由幾方人員評判,裁定,即公開,也公平公正。

姜少言笑侃,說最好組織一個空軍軍服時裝發布會,讓所有空軍軍官穿上參賽的衣服,讓臺下觀眾舉行不記名投票,即能展現國民軍官的英雄之姿,提振士氣,同時也是非常好的征兵宣傳廣告。

當然,姜少言的他太過花俏的創新式提議,被家中另外四人都無視了。

姜嘯霖雖心有不喜,卻不得不聽從父親的建議,以避免政敵的口水攻擊為先,接受了“公開招標”的方式。

最後,做為空軍基地的第一大投資商的姜母,拍板敲定了招標的基本流程。

“做為投資商,我算評委之一。做為國民政府,也要派出相應的官員監管整個招標流程的合法公正化;同時做為納稅人的民眾,也該選出代表參加投票;最後,做為最終軍服的使用者的軍方,也要派出一個代表團,包含空軍軍官們,參加試衣、評選和審議。”

話還沒完,姜愷之拍了下手,直說這樣多方監察,再公平不過。

姜父和姜母笑看一望,補充,“愷之,既然要公平招標,也就不可能只有林家和軒轅兩家,政府公告一登報,到時候的競爭者可不少。咱們家的親戚朋友,可都是軒轅家的勁敵咯?”

姜愷之拍胸脯表示,不怕競爭,就怕專權專制。連飯也不吃,回頭就去客房找軒轅錦業報告好消息了。

他這一走,姜嘯霖沈著臉揉眉心。

口氣有些悶,道,“爸,媽,你們就這麽縱著那小子,合適麽?他簡直就著了軒轅家的魔了,連小年夜也不回家過,跑去人家家裏抱大腿。簡直……”

姜母拍了拍長子的膝頭,“兒子,愷之的事和他自己的人生,由他自己決定。爸媽只能引導你們,而不是限制阻攔。如果你心裏不願意,你也不會答應你爸的提議了。

再來,你這段時間壓力太大,該休息一下了。帶真琴出去散散心,趕緊給咱們造個小孫子出來,你們結婚都三年多……”

恰時,長媳向真琴過來,聽到婆婆的話,臉上羞澀,滿眼期待。

姜嘯霖一無所見,擺了擺手,“不行,托宋家關系買來的戰鬥機還有問題,戰鬥飛行員的選拔破在眉睫。這事兒我都必須盯緊了,哪有那個時間。”

向真琴眼裏剛剛燃起的希望,瞬間破滅。

……

話說軒轅家獲得了競標權後,可謂絕處逢生,柳暗花明。

錦業非拖著姜愷之到軒轅家吃了頓晚飯,以茲感謝,兩人喝得醉成了泥。

“愷,愷之啊,你,你真他媽……夠哥們兒,哥沒白認你這個……兄弟!哥保證,只要……只要亞夫他下崗了,回頭,回頭咱一定把小七……跟,跟你湊對兒。唉,唉,你別搖腦袋,啊,啊……再不濟,哥,哥還有兩個如花,花玉的妹妹,也不差啊……”

輕悠看著兩人勾肩搭背的模樣,直嘆氣。

錦紜聽著哥哥的話,羞紅了臉,殷情地表示要送兩人回房歇息。

輕悠擔心錦紜犯原則性錯誤,不得不跟著姜愷之。

等到終於將人安穩當了,她又叮囑了下人們一番,明白告戒了錦紜。

錦紜哀怨地說,“小七,我知道愷之哥心裏只有你。可是,他就算不愛我,我能這麽看著他就夠了。你放心,我不會做傻事兒的。不說你,我娘要知道也會打斷我的腿的。”

輕悠便也不再多說什麽,留下錦紜,安心離開了。

有時候,家人間的信任,更是一把利器。

輕悠直接去了父母院裏,母親果然還等著她。

母女兩再見面,興奮欣喜之情溢於顏表。

“娘,你是不是已經有不錯的點子了。”

三娘點頭,便立即從抽屜裏拿出了一塊布料,“我覺得,若做空軍軍服的話,在布匹的選料上,便是重中之中。”

“呀,這布不就是……”

母女倆這一聊便至深夜,直到軒轅瑞德不滿才分手。

……

隔日,林家獲知了公開招標的事。

林仲森氣得當場打破了碗碟,喝罵,“該死的軒轅瑞德,卑鄙小人,無恥賤人。”

自從被打至傷殘從鬼門關逛了一圈兒回來後,脾氣變得暴躁難測,似乎長年壓抑在心底最惡毒的一面全暴露了出來。

“你這個臭小子,之前不是說完全沒問題嗎?不是說你立了大功,你的上司一定會幫忙我們嗎?我就知道,咱家要是全靠你這不成材的東西,遲早玩完。媽的……”

林仲森罵咧半天,林雪憶勸說也不聽,憤怒得將手邊的東西幾乎砸光,最終將所有人都砸跑了,留下一人在大廳中喝呼叫罵,一片狼籍。

屋外。

林雪憶說,“哥,這次又是軒轅輕悠求的姜愷之,對不對?我就知道這小賤人一定跟姜愷之有一腿,不然怎麽會不計回報地幫她。她竟然還好意思跟向蘭溪說,只愛織田亞夫一人,根本就是個地地道道的小賤禍,騙子!”

林少穆猛抽著煙,煙霧幾乎抹去了面目。

他也沒料到明明十拿九穩的事,會突然就變了褂。就算心裏再不滿,他也不可能對著大總統叫囂。思考對策,才是他目前應該做的事。

一腳撚盡煙頭,他眼底都是陰沈至極的死光,“雪憶,不管怎麽樣,咱林家能不能渡過這次難關,就全看你的手段了。你也不用太擔心,雖然軒轅家有資格參加招標,但大總統休恤我一番辛勞,讓我以政府官員的身份參加評審,到時候……”

林雪憶一聽,雙眼大亮。

兩兄妹商量好事後,才各自回房。

然而,林少穆滿肚子的怨氣仍未發洩,直接一腳踢開了川島靜子的房門,大聲喝罵著,就想先拿人出口惡氣。

哪知叫了半天也不見人,迅速走遍幾間房,更不見半個人影兒,叫來傭人一問,全部搖頭不知少夫人去處。

半個小時尋覓家中內外後……

“少,少爺,不好了,夫人衣櫃裏的衣服少了好幾件。夫人可能已經,已經……離家出走了!”

林少穆憤怒狂吼,一夜間砸碎了女人房中所有的東西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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